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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O六章 如此煎熬 (1 / 2)

她把剑紧紧地攥在手中,咬紧牙关,放轻呼吸,像一尊石雕一般,坐在那里等着,心里默默算计着李临淮的行程,想着若是一切顺利,李临淮应该天亮时能赶回来。

这一夜像一辈子那样漫长,那样煎熬,常久就那么瞪着眼僵硬地等了一夜,直到有亮光,微微透进林子中,僵硬紧崩了一夜的身体,才敢稍稍放松些,这一放松,整个人便从大石头滚了下去,浑身的骨头都在疼,没有一处是舒服的。

她也不挣扎,就躺在那里让浑身慢慢放松下来,直到感觉浑身不那僵硬了,才开始慢慢往起爬。

先爬着坐起来,在地上又坐了一会儿,这才缓缓站了起来,看了一眼不远处互相依偎的雪狮子和‘怒电’,心里觉得安心了许多,可是,她想着这会李临淮应该回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还见不到他的身影,心里不由地焦急起来。

她自觉身体已无大碍,虽说没什么胃口,她还是取出李临淮留给她的干粮,勉强自己吃一些,好给自己长些力气,她一边吃一边在心底告诉自己,“李临淮,我只等你到日出时分,若是日出时分你还没有回来,我就返回突骑施去找你。”

干粮很难吃,有点难以下咽,但她细嚼慢咽,吃得很香似的,一边吃,一边就着水囊喝水,喝着喝着,突然对着水囊口发呆,想起昨晚李临淮把他的唇印在她的唇上,并不吻她,就那么一动不动地印着,也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如今,拿起水囊喝水时,想着这是他的水囊,平时定然也是嘴对口喝水的,想着这上面不知道留了他的多少痕迹,多少气息,她再拿起水囊用自己的唇对着水囊口喝水时,心里便有了一些异样,心悸的感觉第二次隐隐袭来,一如昨日他粗糙的大掌捉着她的手抚摸一般。她对着那个水囊口就那么愣愣地发起怔来,仿佛那是李临淮的嘴唇一般。

竟就这样然呆呆地看了许久,她怕自己看得魔怔了,忙把水囊塞子塞上去,把水囊扔到了一旁,像是扔掉一个烫手的山芋一样。扔掉之后,又觉得不太好,好像冷落了李临淮一般,又心事重重地走近去,把水囊捡到了手中。这个时候,有一缕阳光照进了林子中,太阳出来了,看看林子入口处,哪里有李临淮的身影。

她的心里蓦地跳出一种不好的感觉,嘴里不禁喃喃低语,“李临淮,你个混蛋,你快回来呀,难道,难道……”

思及他很有可能失手被对方捉住,心内一阵乱跳,整个人心慌得连站都站不稳了,走近坐了一晚的大石边,坐了一下来,心中隐隐后悔起来,许多事应该顺其自然,不该过于强求,有时候过于强求了,反而没有好的结果。

等到心跳稳了一些,她便缓缓立起身,走向血狮子,不行!她不能在这里等了,她得回去找他!若是因她逼着他去刺杀左可敦导致他被吐蕃人捉去丢了性命,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她牵马出了林中,骑上‘怒电’,牵着雪狮子,直往突骑施方向飞驰而去。一路上,她都没有碰见李临淮,心里的慌乱已非言语可以形容,她像疯了一般鞭打‘怒电’,一路奔至突骑施王室所在地,找到第一次来突骑施里入住的那家客栈,将两匹马寄下,又拿了银两,叫店里的小二给她出去买了身突骑施小男孩的衣服换上,出来之后,专往人多的地方走,想听听那些人在谈论什么,可是转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有听到,既没有听到左可敦夫人被杀的消息,也没有听到李临淮被捉的消息,她有些迷茫了,失魂落魄地在街头游荡,一向足智多谋的她,此时竟然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心中的担忧已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想起以往她对李临淮的种种,她竟然觉得全是自己的错,都是自己太矫情,都是自己太吹毛求疵,自己应该对他好点的,甚至都开始后悔他前天晚上剥光自己想那啥的自己没给他一点回应,这些日子,他一直对她关怀有加,她却根本没给过他一次好脸,没有让他心情舒畅过一次,可他竟然毫无怨言似的,就在昨天,她竟然还拿他的亡妻来逼问刺激他,逼他远离自己,昨晚在林子里,听他的声音话语,她也清楚他根本不想前来刺杀左可敦夫人,她却硬生生地逼他前来,他处在怎样糟糕的心境,可想而知,带着这样的心境去执行刺杀任务,能有好么?常久自己都觉得自己疯了,脑子中的各种胡思乱想纷至沓来,憋得她脑袋发胀发闷,疼得如要碎裂一般,她想停却停不下来。她神情茫然地晃荡在人群中,突然失控地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一般,顷刻间,便在她的身旁围了许多人,她听到有人问,“小男孩,你哭啥呢,丢什么东西了么?”她也不理不答,只管抱头大哭,正哭的走劲儿,忽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来,让让让让,这是我弟弟,跟我走散了,找不到了我,是以蹲在这里哭。”说到这里,那人已到跟前,一把扯住常久的胳膊,便把她往外拉,常久渐渐止住了哭声,来到一处无人处,才不好意思地擦干眼泪,看了眼奉德,“我蒙头大哭,你怎么认出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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