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妃的这些奇思妙想，薛向哪里清楚，他叫慕雪妃，还正是想问这位慕处长到底怎么了，每次见到自己就躲躲闪闪，到底发生了什么，哪里知道，方开口来，那位慕处长立时如受惊的小鹿，飞驰了个没影儿。
薛向正茫然间，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接过一听，是许干打来的。
“海天那摊事儿，我听说了，怎么样，在机关缩手缩脚，不比你在地方挥斥方遒吧？”
许干在计委如鱼得水，工作顺利，心情自然不错。
薛向知道许干这是来安慰自己了，笑道，“怎么着，要不把我调计委去，早听说你许主任在计委一言九鼎，这点事不难办吧？”
姜朝天的父亲是计委主任，论资历、级别，高了许干不少，可许干有振华长的强力支持，在计委主持工作，也很顺利。
其实，作为旁观者，薛向很清楚，许是振华同志自知时局，在发挥自己最后的余热。
许干道，“少跟我扯这四六九，你小还别不服气，你写的那个报告，我看了，四五年前还行，现在可有些站不住脚了，很多分析，都是空对空，正经的经济理论少，难以服众，无怪没一锤定音。”
原来，为着海天的事儿，薛向写过一篇章投了内参，也发表了，但反响不如预期。
在他的分析中，他将放开双轨，和进一步导致通货膨胀紧密联系在一起，吸引了不少眼球，但反对者众，在不少老干部眼中。社会主义国家怎么可能有通货膨胀这种资本主义经济危机，这不是乱谈琴么？
及至博广主任一锤定音，薛向还有些愤愤不平。直到此刻许干将症结点透，他才醒悟过来。
的确。思维僵化的老同志不能理解，但中枢俱是英才，他们又怎会不知道改开以来共和国已经发生过一次通货膨胀了。
唯一的解释，还是自己的章，道理没讲透彻，后果说得全面，但道理尚未充足。
薛向道，“没通过就没通过。我也没指望篇篇章惊天下。”心想，改开走些弯，吃些苦头，未必不是好事，能起到降温清凉的作用，有道是，塞翁失马，谁说的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