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虽然搭了上去，但卞若萱却并未想到什么或许行之有效的办法。
疼痛是可以忍耐的，但疼痛背后隐藏的危机却是不在她的承受范围内的。
之前在发现自己的眼睛暂时性的失明后，卞若萱并未太过慌张，这是因为这道巽风目前只是占据她的双目与周围的经脉，不让她有运转眼部功法的可能。
对于一个兼修玄学并且行为比较比不顾忌可能会降临的反噬的人，自然也想过自己如果遭遇反噬可能承受的后果，双眼的暂时失明，算是她在去看那一片赤色之前就想过的事情。
但是，却不代表现在的情况在她的预料之内，眼中的巽风现在已经暴躁了起来，而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不知何时才会停止。
卞若萱尝试注入灵力和生气，却成为了巽风力量加剧的催化剂，让她的眼睛更疼了。
双目内的情况无法探知，疼痛感却在加剧，这种不受掌控的情况让卞若萱有些暴躁，她不愿意承认的是，未知背后隐藏的或许会是她有可能失明的风险，失明是她目前无法承受的东西。
就在她脾气快要控制不住的时候，程城垒又对她说话了：“师父，您现在还赶我走么？”
卞若萱是真的暂时不想跟他讨论这个问题：“如果你知道做我徒弟需要承担的责任以后，仍然做出这样的选择，那么我不会再干扰你的判断。”
一只手将她的手从双眼上移开，轻轻覆在了她的右眼上：“我的选择从一开始就没有变过，您是我的师父，一直就会是我的师父。”
“师父，您现在面临的问题，我或许可以帮您。”
即使知道自己现在看不见，卞若萱还是睁开了没有被盖住的左眼，有些茫然地找寻了一下程城垒的方向，随后才反应过来，用神识找到了程城垒的位置。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程城垒似乎又长高了些许，再配上他现在的表情，没有人会再把他误认为一个孩子了。
卞若萱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是啊，程城垒已经不是那个孩子了。
好像有些突然地，她便明白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离开家的时候，母亲那种隐藏表面显露出来的担忧之下的复杂。
对她自己而言，只是没有觉醒自己的记忆而已，不管是六岁之前还是六岁之后，她都是同一个人。
但对于母亲而言，却不是这样的，六岁之前她是全心依赖母亲的，完完整整属于她的孩子，而在六岁以后，她不止有一个母亲，即使前世的母亲与自己关系并不亲厚，但那也是自己的母亲。
解开神魂封印觉醒部分过去的记忆后，哪怕只是极微小的部分，则足够将不甚清晰的前六年的记忆冲淡至一种微不足道的位置，更何况她还是个在漫长岁月里冷了心肺的人，再也没有办法给予母亲相同分量的感情作为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