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阿姨，我来看你了。”到了这里，似乎连呼吸都不畅起来。
“恩，你来做什么？”蔡老太头也没抬。
“我炖了点鸡腿，您要不要尝尝？”
“那就吃饭吧。”蔡老太站起身，晃了一晃，手按在桌子上才站稳身体，黎金金马上往前一步，扶住她的身体。
蔡老太浑身僵硬，想挣脱但最终还是没有动，任由黎金金把她扶到餐桌前。
“我带我丈夫一起来了，他在门口等着呢，您想见她吗？”
“你结婚了？”蔡老太斜睨着她，“那你这辈子，算是完了。”
“您要是不想见他，我就让他在门口等着。”
“看一眼吧，”蔡老太冷哼一声，“以后你不要再来了。”
“黎连成，你进来。”和蔡老太相处这么久，她就学会了一件事，千万别把她说得话当真。
他头也没抬，提着饭盒走了进来，垂着头，把饭盒放在桌上，转身就往外走。
“站住，”蔡老太突然开口。
黎连成就像没听见一样，脚步不停。
“连成。”
黎金金的声音让他停住脚步，回头说，“什么事？”
“他喜欢看书。”她解释道，“书架上的书，可以看吗？”
“去看吧。”蔡老太盯着他看了好一阵，才说出一句话。
别看蔡老太话少，她接连吃了三个鸡腿才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说吧，有什么事找我。”
她一愣，“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们该走了。”她提高声音，黎连成看书看得入迷，一动不动。
他手里拿着一本短篇集，似乎整个人都模糊了，有一部分灵魂已经融入了书的世界。
黎金金干脆走了过去，一把拿过他手里的书，“我们该走了。”
“好。”黎连成瞟了眼书架，低头跟在她身后。
“站住。”他们跨出门的一瞬间，蔡老太突然开口，她像是叹了口气，“那本书，送给他了。”
她并未转身，而是开口说，“连成，外面院子里都是土，你拿扫帚打扫一下。”
黎连成点头，“还有别的事吗？”
他出门后，蔡老太垂着头，凌乱的白发在阳光下乱蓬蓬的，下垂的嘴角抽动两下，“你过来陪我坐一会。”
透过玻璃窗，黎连成正认真扫地，和他看书一样，神情专注，灰尘就像是他的敌人一般。
“这孩子不错，我还以为会是那种油嘴滑舌的年轻人。”认识她这么久，几乎这是她说过最长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