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步政上车前,如有所感回头,刚进酷暑的石拢镇,落日如金,却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
暮色中,一辆跨省大巴沉重地发动了。
从石拢镇到申都,一千多公里的路程。
车灯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将没有尽头的黑暗,撕成了两截。
江步政偎在末排靠窗户的位置,将玻璃拉开一条缝,让风扑打着脸。
当了一辈子守山人的爷爷走了。
若不是一个好心人愿意用三千块,买爷爷留给自己的一块巴掌大小的沙金令牌,老人家连一副像样的棺材都没有。
圆月升起,绕镇再也拉不到客人的大巴,这才驶上了环山高速。
天边最后一抹余晖熄灭,远处的石拢山山峦,突然闪烁起五颜六色的光芒。
江步政微微坐直了身体,极目远眺,那个地方怎么看都像是爷爷不让去的山脊湖泊。
砰…………
大巴车的挡风玻璃撞上了一个不明物体。
司机连忙打方向,黑色不知名液体,顺着车窗,有一部分进了江步政的嘴中。
辣与苦涩在他的口腔中迸发。
与此同时,大巴车发生侧翻,车的周围瞬间燃起了大火,准备解开安全带逃生的江步政,胸口如遭重击,双手低垂,失去了意识。
…………
“头儿,她在这里!”
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脱掉了防毒面具,握着胸口的对讲机,喊了一声。
一辆完全烧毁的车架上,躺着一个全身被冰晶覆盖的年轻人。
从挂着军牌的吉普车上,下来一位身穿黑色大衣,夜里戴着墨镜,一撮烧焦山羊胡的男人。
他缓缓走到大巴车残骸面前,看着士兵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打不开的冰晶,命令士兵离开后,抬手一握,冰晶自解。
男人摘下眼镜,他的瞳孔竟然是诡异的竖仁,当看清楚冰晶里的人是谁后,他愣了几秒,随后扯下自己脸上的假胡须,转身命令道。
“把石拢山名字从网上地图上抹去,道路指示牌,拆掉!”
…………
“嘶……”
江步政从昏迷中醒来,他正躺在一张干净整洁的病床之上。
四周是白色方块组成的墙体,头顶只有一个如同浴霸模样绽放出惨白光芒的大灯,更可怕的是,这个房间根本没有门窗。
他想抬手揭开被子,却发现自己的双手,被银色的手铐,牢牢锁住。
不由得心生恐惧,都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