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漫看见这幅场景，下意识所做的第一个动作是扔掉相机，捂住嘴跑向阳台。
一天连续看了三具各不相同的尸体，她的胃和心脏实在受不了。
前两具尸体保存完好，腐烂程度低，远距离观看她还是能够接受的。可这具尸体，她实在是不敢再多看一眼。
于修远蹲下身打开工具箱，取出一次性解剖服和一次性手套。他边穿接剖服边对路漫说:“你别进来。”
路漫愣乎乎的点头，即便于修远不说，她也不会再进去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张自文为什么会被吓成那个样子了，换谁见了这幅场景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当然，于修远除外。
他对眼前这幅景象没有丝毫抗拒，穿好鞋套就提着工具箱往里走。解剖和分析这具尸体对他来说只是日常工作当中的一部分，他自然不会像路漫和张自文那般抵触。
路漫站在窗边，深吸着新鲜空气。胸腔好受一点后，她走到张自文身边，轻声问道:“你不住这里？”
此时的张自文瘫倒在地上，倚着门。他不停揉着太阳穴，抽噎的回答:“我和她是在网上认识的，今天第一次见面，没想到……”
路漫掏出手机，谨慎按下录音键:“她是什么时候联系你见面的？”
“两天前吧。她给我发消息，说要见我，就留了地址和电话。没想到……没想到就……”
张自文将头埋在臂弯里，神情悲伤纠结。他双拳紧握紧咬着下嘴唇，眉眼拧成一团。他原本是满怀期待的来约会，却没想到，相恋一个多月的女朋友突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浸泡在浴缸里。
“你来的时候，她已经是那样了吗？”路漫问道。
张自文深吸一口气，点头回答:“对，发现月月出事后，我第一时间报了警。”
路漫还记得，顾深接到警局电话是在上午11点半左右。如果张自文是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报警，那报警时间就大约往前推算10到15分钟左右。也就是说，张自文发现尸体的时候是在11点15分。
但猜测永远只能是猜测，不能当做实际证据。时间线能不能对上，最终还是要调动小区监控录像确认。
“哒哒哒……”
突然，楼层过道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路漫探出脑袋看了看，是刚才在小区门口阻拦办案的保安带着五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走了过来。
看见路漫，保安指着她大声嚷道:“就是她！那个记者！快抓起来！她还有个同伙，都别放过！”
路漫心道不好，撒腿就往屋内跑。跑到浴室门口，她捏着鼻子猛劲儿敲门:“快跑，来人了！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