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个单词是肺积水的意思啊。”顾深说道“既然有肺积水，是不是可以判定死者是溺亡？”
“大概吧。”
于修远埋头继续下刀，不停在死者身上切割。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停下手中的工作，望向路漫:“过来。”
路漫一怔:“只是做记录，用不着离得太近吧？”
她又没有穿一次解剖服，唯一的防护罩还是于修远给她的口罩。若是离尸体太近，她担心衣服上会溅上血或者残留尸体的腐臭味。
于修远眉头一皱:“现场解剖需要拍照和录制视频，我差点忘了。”
这是路漫第一次接触完整的尸体解剖，她哪儿知道记录员需要做这么多事。要是提前知道做记录员需要近距离接触尸体，她褪层皮也不会接手这个工作。
路漫将记录板交给顾深，随后扭扭捏捏极不情愿的慢慢靠近于修远。离他越近，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儿就越复杂越浓烈。她紧紧捏住鼻子，侧着身，让自己尽量忽略掉解剖床上的尸体。
“把相机打开。”
于修远清冷的声音在路漫耳边响起，她仓促拧下镜头盖，按下录制键。
“打开了。”
她的手在抖，以至于录的视频画面都是模糊不清的。这时，于修远猛然一下抓住她的手腕，一本正经的在她耳边说:“别抖，这可是在记录尸体说的话。”
法医是负责让死者开口说话的工作，而记录员就是负责记录尸体语言的工作。被于修远这么一提醒，路漫反而倍感压力。她低头看了看刚才被于修远抓过的手腕，上面清晰的残留着一个血手印。
她在心里默默想，今天回家一定要用沐浴露清洗无数遍。
……
因为没有脚架的缘故，路漫长时间举着相机，保持着一个动作。
相机的镜头对准尸体的躯干，通过相机屏幕，她可以清晰的看见各种血糊糊的内脏器官。
于修远划开尸体的胃袋，大量的胃液从里面流出来。
黏稠，令人作呕。
他用手在胃袋里翻搅查看食物的腐烂程度，最后还沾取少量液体放在鼻前一嗅。
路漫微闭上双眼，实在不想看这幅场景。
“胃和十二指肠均没有消化物，死亡超过六小时以上。尸体内脏腐烂程度较低，基本保持完好，死亡时间大约是今晨一点到四点。”于修远启唇说道。
路漫一听，疑惑道:“可是沐晴已经失踪五天了……”
顾深:“时间线出现了错误？如果沐晴是在今天凌晨死亡，那她消失了四天又去了哪里？”
“刑侦不是我的工作，我不需要知道她去了哪里。”于修远放下解剖刀，边缝合尸体边说:“尸体还需要进一步检验，但就目前来看，死者死亡时间是在今天凌晨，初步怀疑是病理性窒息，主要原因是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