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杰进到会客厅里，他脖子上还缠着白色纱布，伤口处沁出血渍，在一抹白上添下殷红一笔。
但他穿戴得很齐整干净。那一套林希月从未见他穿过的浅白色蝶纹绸袍，把他衬得那样温润如玉，恍若画中出来的人儿。
“小月，你身体不舒服就别出来走动了。”狄仁杰对林希月说。
“你？”林希月困惑地望着狄仁杰，一眨眼，眼睛显得更大了。
狄仁杰很快读懂她的意思，温柔一笑，转向李元芳说：“我听说元芳等了我很久？下人们真是懈怠，竟然现在才来知会我。”
李元芳直脾气，哼了一声，扭头说：“你来，是因为小月在我这里吧！”
狄仁杰不置可否地弯了弯唇，又看向林希月，“小月，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元芳好像很生气啊。”
还能聊什么，不就是误会你精力旺盛到重伤还能那啥啥。
林希月红着脸不说话。
李元芳看得可气，笃定了狄仁杰是故意的。他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直接开门见山道：“大人，我今天是来带小月过府的。”
“哦？小月不愿意，所以你不高兴了？”
“小月愿意！”
林希月望着一脸肯定的李元芳睁圆了眼睛，她什么时候说过愿意了……
可这时候，狄仁杰突然没了声音。林希月视线转投过去，发现他收了笑容，神情莫测。
“大人，我要娶小月。”李元芳眼睛亮晶晶地抬头道。
狄仁杰还是不作声，他站在李元芳面前，却错开了视线，将目光移向林希月。
他默默看着她。
“大人，你答应过的，要把小月给我……”李元芳急道。
“她……”狄仁杰想要打断李元芳，可终究只是迟疑着说，“不是物品。”
“可你那天答应过的，你答应了，她就已经是我的了。”
言下之意，狄仁杰你染指我的人，就已经不道义。现在还不肯放手，就实在不像话了。
“还是听听小月的意思吧，去留全随她。”狄仁杰又看向林希月，眼中带着期许。
“我……”林希月启唇，她突然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现在是，两个男人……在抢她？
她明白狄仁杰不愿意她走，他用那种眼神看她，分明就是在告诉她，他不舍她离开。
她看着他脖子上的伤，想起他昨晚言之凿凿的话语。
他说，“为你而死，我心甘情愿。”
扁鹊给她的纸鹤上却写着，“欲得消霓花，须杀狄仁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