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相间的头发不羁的贴在满是皱纹和污垢的额头上。
三十多岁人看上去如同五十多岁的老人。
整个人半趴在酒桌上,酩酊大醉,桌上佐酒的菜品只有一小碟水煮茴香豆。
乌黑的指甲半浸在酒盅里,一股发酸的廉价酒水味扑鼻而来。
与之相对应的是一套上好棉布,却已经被灰尘污渍浸染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的长衫。
方唐镜叹了一口气,看向尤二员外问道:“你确定,这人就是徐先生?”
疲惫不堪的尤二员外仔细的打量了好半晌,咬牙点头道:“就是他,化成灰我也认得。”
虽然方唐镜用了最快的速度。
虽然尤二员外已经竭尽全力的配合。
虽然王捕头已经发动了三班人手。
方唐镜仍然在第二天傍晚才在一间偏远的乡下小酒馆里见到现在这位徐先生。
方唐镜他们赶到徐先生家里的时候,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水力大纺车”。
因为最后的土地连同家里的园子已经在十天前被徐先生卖了。
徐先生的家就只剩下一套三进的老屋。
家里妻儿也正在寻找离家数日毫无音讯的徐先生。
原先作为实验“水力大纺车”的地方,只剩下一地的焦黑残骸。
三天前,买主请了风水先生来看地,三位风水一致认为,这件劳什子的“水力大纺车”就是破坏风水的罪魁祸首,就是败家的根源,邪性得很,留之不祥。
风水这东西,大家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留着这个邪性玩意在自家的地面实在是个祸害,太不吉利了。
因此第一件事就是把这件邪性得不得了的东西烧了。
徐先生就是在“水力大纺车”被焚毁的那一天失踪的。
因此方唐镜一行想要见人,就必须先把人找到。
还算运气不错,这位徐先生生平没出过什么远门,加上囊中羞涩,并没有能走多远。
方唐镜他们第二天傍晚就找到了,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钱财,毕生为之奋斗的目标说毁就毁,是个人都受不了。
因此徐先生这种漂泊浪荡,借酒浇愁的心情,方唐镜相当能够理解。
只是这位徐先生这个样子,什么见鬼的三顾茅庐,礼贤下士根本就毫无意义。
“算了,先把他带回方家村,调养几天,养好了身子我再跟他好好谈谈吧。”
方唐镜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不是嫌这里太过于简陋,而是自己时间实在太紧迫,耽搁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