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气抖冷 (1 / 7)

屋内。

火炉旺盛,木炭发红。

火焰往上窜,溅出火星子,发出噼里啪啦的细碎响声。

张大田拎着酒壶,一头白发,酒槽鼻,招风耳,眼睛略显浑浊,面无表情地看着儿子张博武:“抄书咋了,有啥问题。”

“哈,哈哈……那挺好,年纪大了就得找点事情做,您这是重操祖父的旧业啊。”张博武下意识开始念叨,罗列出抄书的种种好处,胆魄如铁,心境如海,身子骨老当益壮。

看到张大田皱眉,他连忙闭口。

只见:

银发老者张博武给白发老者张大田搬来一个小板凳,前者弓腰站着,后者缓缓坐下。

“小武啊,我不是让你举荐方鸿入书院吗?怎是那个黄鸠办的事。”

“爹,我在宴席上随口提一句,黄鸠一听有戏,屁颠颠跑过去,博了个慧眼识人的名头……您说说,我好歹是飞云书院的院长,县城五大真气境强者之一,总不能拉下脸面,跟一个内气境教习抢名声吧?但要说眼光,识人,还是您厉害。”

张博武一边诉苦,喊冤,一边恭维自己的老爹。

但。

张大田不吃这一套,擦了擦沾在嘴边胡子上的酒水,嗤笑一声,斜眼看着张博武。

正所谓,知子莫若父。

他岂能不知儿子的小算盘?无非是抗拒举荐一个抄书人,不愿意亲自出面,有失身份,就假借别人之手,表面上装成被人抢占先机的委屈样子……无论如何,事情总归办成了,张大田也不好责怪什么。

“呵。”

张大田眯着眼睛,幽幽道:“书院里边的灵锥……裂了?”

张博武堆起笑脸,很孝敬。“您一屦不出门,亦知郡县之事也……那一日,方鸿测完灵性,教习黄鸠禀告我,灵锥底部裂了一条细缝,估计是年久失修的毛病吧。”

语毕。

他涌出一股心酸。

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爹怎么又问起这个事?

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明明问过了,说过了。

看来。

老爹的健忘症又发作了。

‘唉。’

张博武黯然垂泪。

……

屋内温暖安静。

火炉发出轻响。

父子都是百岁老人,同室交谈,一个站,一个坐,颇有几分离奇古怪的画风。

“嘿嘿。”张大田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丝莫名的笑意:“方鸿的灵性能比肩先天武人,若不然,测量后天武人灵性的灵锥怎会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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