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成大事者不必拘泥于小节，”纳兰璟不赞同百里清风的观点，“君子有所为，为家国为大义，不为也必须为，就算是忍痛背负骂名，又何足惧哉？”
凌云歌倒是很关心那里的百姓生死存亡，“中了什么毒可知？”
百里清风情绪平复了些，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但是语气还是如寒冬的大学，冷气袭人，砭入肌骨：“当时不知道，后来才知道，是蓝毒，此为剧毒，中者顷刻毙命，非要吃下蓝蛇的尾巴方能解毒。但是当时，也许是我们的体质异于常人，中毒之后，没有立刻死去。”
纳兰璟疑惑：“传言，苍梧先皇是听闻员峤仙山中有神药，可以医死人肉白骨，所以前去叨扰。为何要下毒呢？”这不科学，其中定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
“个中缘由不甚清楚，或许，族长之子百里奇会更清楚。我只是知道，后来有一天深夜，先父带着百里奇和百里瑶华，叫醒了熟睡的我，让我们沿着密道逃走，密道尽头，有人等着。”
云歌看了看百里清风——从他提起百里瑶华，他周身原本冰冷的气息，似乎变得温暖了点。长长的睫毛如羽扇，一眨不眨，眼神迷蒙，仇恨，似乎被一种祥和感情中和了不少。
“百里瑶华，”云歌小心翼翼地道，“就是那个和你共赴白头之约的人吗？”
“她是右护法之女，和我年纪相当。也就是我在等的那个人。”纳兰清风点点头，闭上眼，仔细回想百里瑶华的音容笑貌，伊人离开这么多年，他在心中，没有一刻将她遗忘，一闭上眼，仿佛她就如在目前，从未远离一般。
但是她的离开，也是他刻骨铭心的痛，现在，到了约定好回来的时间了，可是她却没有如约来此，是受伤了？还是迷路了？……纳兰清风皱起了眉头，心里的欢喜，渐渐转化为一种担忧。
“后来员峤怎么样了？”云歌自然而然地就问了出口，似乎心里有一种就是很想知道的情绪在蔓延，让人不问不快。
纳兰璟将纳兰清风的神情变化收之眼底，心底有了计较，或许百里瑶华是一个化敌为友的契机。
“我们在密道里呆了好几天，在孔眼里看到他们三波船队确实都离开之后，又折回去了。结果就看到了满目的疮痍。”
纳兰目不转睛，看着百里清风。百里清风则面色苍白，神情悲怆，始终闭着眼，不肯与云歌和纳兰对视。
最终，百里清风睁开眼，眼角留下了一行清泪，喃喃道：“简直是人间炼狱啊。”
声音很轻，听在云歌和纳兰的耳中，却不下于当头棒喝！
那眼神，漆黑如洞，毫无生气，让人的心莫名地痛了痛。
一时间，那日刚穿越而来，天下之大，却只能孤身一人。连最爱的凌瑶华同志都不知所踪，那一刻的自己，是否流露出的也是这般绝望而凄凉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