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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殿中。

见陆信伏身请罪,初始帝摆手笑道:“爱卿误会了,这里又没外人,寡人怎么跟你计较区区小节呢?你大刀阔斧整顿陆阀,还不是为了更好的替寡人出力?”

“多谢陛下体谅,臣肝脑涂地,无以为报。”陆信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不用你肝脑涂地,只要你帮寡人个忙便可。”初始帝呵呵笑着。

“请陛下只管吩咐。”陆信心中一凛,观其行、听其音,就知道肯定没好事儿。

“唉,说来真是丢死人了……”初始帝走到近前,直接坐在一尺高的御阶上,满脸忧色的看着陆信道:“昔日高祖钦定,皇子十六而冠,加冠之后便可开府封王,成家立业了。寡人便是十六岁行的冠礼,然后封王开府,十七岁成亲,次年便生了大皇子。”

说到这,初始帝哽咽了,这绝非是在演戏,而是真真切切感到了奇耻大辱。

“但寡人的长子皇甫轩,过几天就满二十一岁了。却一直连冠礼都没加。之前的礼部尚书卫庆,也是他亲舅舅,几次三番上书,想要为他行冠礼,却都被中书省以种种理由驳回。结果整整五年过去了,他依然没有加冠。不加冠礼,就没法开府封王,更别说成婚了。到现在他还以皇子的身份住在百子院中,那可是给没成年的娃娃住的地方啊……”

初始帝说到这,再也忍不住悲声大放,当着陆信的面痛哭失声道:“陆卿家饱读诗书,你说说古往今来,有没有寡人这般窝囊的皇帝,有没有他们那样欺君罔上的臣子?”

“陛下请息怒,为臣知道您的意思了。”陆信义愤填膺道:“大殿下加冠乃天经地义之事,任何人横加阻拦都是大逆不道!他们无论用什么理由阻拦,都是站不住脚的,为臣明日早朝便再度上书,请为大殿下加冠!”

“嗯,卿家素来忠义,必不会让寡人失望。”初始帝赞许的看着陆信道:“但老匹夫和他的党羽定然会横加阻挠,不知卿家有何对策?”

“这……”陆信略一沉吟道:“急切间为臣也想不周全,还请陛下给点时间,再将您的中郎将借臣一用。”

“陆云,你找他干什么?”初始帝一愣。

“陛下有所不知,为臣这个犬子虽然年纪不大,考虑事情却比谁都周全。这些年,为臣已经习惯了遇事不决便和他商量,而且往往最后都是他替为臣拿主意。”陆信知道陆云的目的,是尽早打入初始帝的决策圈,当然要趁机将其吹捧一番,好让皇甫彧入彀。

“哦?真的吗?”初始帝一脸不信的看着陆信,堂堂陆阀阀主难道是儿子的傀儡不成?陆云才多大?还不到二十岁呢。

但转念一想,这世上哪个做父亲的会承认自己不如儿子?陆信身为一阀之主,更要顾及自身的威信,现在却坦然承认陆云是他的谋主,恐怕是真的服了陆云才会说出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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