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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叔叔,那些人为什么要哭啊?”前往休息室的路上,维吉尔小心翼翼躲在布莱克身后,一脸不解地问道。

“他们最挚爱的人都离开了――你以后会明白的――不想这些了,这三个月你读了不少书吧?”布莱克尽可能显得乐观,摸摸维吉尔的头,试图转换话题。

“可是书上有说过,‘孤独是一个人最好的归宿’,当身边所有熟悉的人都离开的时候,才是一个人真正面对自我的时候。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可悲的事情。更何况,人应该随时做好失去一切的准备。”维吉尔不解地说。

布莱克笑了笑,没有反驳他,只是指了指角落里的床铺,告诉他,“那里以后就是你的位置了,床板有点硬,你将就一下。”

维吉尔嘟起了小嘴,心说,花岗岩我都睡过,还怕这铁床板?三个月的旅程着实让人感到疲倦。他一骨碌爬上床,扯开一床被子便开始蒙头大睡。布莱克一行人见状,轻声离开,前往走廊右侧的会议室。

一个星期前,维吉尔在电子书上学到了一种控制梦境的办法,现在,是时候实践一下了。

他从土卫六的天空开始,一幅橙色色调的画卷逐步在他脑海里展开。暴风云变换着,成漩涡状。一切都开始转动。土星环渐渐扭曲,光洁的盘面开始变得凹凸不平,并开始向视野边缘转移。视野边缘,一个明亮的光斑正绕视野中心飞速旋转――那是太阳。星辰都沿着曲线向视野外飞奔,他们拖曳出一条条长长的光带,构成一系列顺时针渐开线。现在,整片天空中唯一清晰的,只有那巨大的土星了。

只见土星转动着它那笨重的身躯,慢慢地将北极地区暴露出来,移向天空正中心。土星的北极,赫然覆盖着一个巨大的六边形,那便是六边形风暴。六边形的中心逐步与暴风云漩涡的中心对齐,二者一同顺时针旋转着,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维吉尔的耳畔开始出现噪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他感到耳膜都要被震破了,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眼前的景象逐步模糊,脑子要炸了。

忽然,眼前的景象消失,维吉尔从梦境里醒了过来。看看计时器,现实世界仅仅过了九秒钟而已。至于那噪音,恐怕是中央空调主机运行的声音,只不过远远没有他在梦境里听到的那么大,至少要弱上几十倍,不过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梦境有放大感官的功能?也许吧。

维吉尔不甘心,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试图再次进入梦境。

天空依旧旋转着,维吉尔感到身体一阵轻盈,脱离地面,朝漩涡中心飞去。

穿过六边形风暴,风景陡然不同。橙色的天空消失不见,眼前是一片残垣断壁。从残存的石柱和城墙可以分辨,这里曾经是一座城堡。高耸的碉楼已然坍塌,金色的尖顶被随意弃置在地下,烧焦的木椽还在散发着缕缕白烟,变形的大铁门七歪八斜地依靠在墙间。

“克鲁索,和我决斗……克鲁索,和我决斗……”一声声低沉的呼喊从废墟里发出,与维吉尔的胸腔发生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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