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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萌说出“你们自行去长安的廷尉诏狱归案”,众人先是一片寂静,接着一片哗然。

郭聪错愕良久,才犹犹豫豫问道:“我们自行去长安。”

庞萌点点头:“是的。”

郭聪还是不敢相信,盯着他又问了一句:“我们自行去长安,没有狱役押送?”

庞萌再次点点头:“是的,原本由我押送,但我有要紧的事必须办妥,不能立刻出发。而当下匈奴攻城在即,一刻也耽误不得,所以只得如此。你们的案宗已经送往廷尉府,行期不可误。”

宋伯抖抖索索走上前,嗓音沙哑地说道:“我们都是待罪之人,你让我们自己去长安?你到底有什么要紧的事,比公务还要紧?”

庞萌被他这么一说,心中也是忐忑,面带愧色,道:“宋伯,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宋伯还想说话,颂娘机灵,拉了拉他的衣裳。宋伯也看出庞萌神情尴尬,也就不再言语,只是觉得不可思议,连连摇头。

听到可以自行去长安,郭聪这一拨人最是兴奋,喜笑颜开。

淳于几和秋仟处世尚浅,也是第一次获罪,对于如何去长安没有什么想法,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宋伯心里则是清清楚楚,这里距长安一千八百里,囚犯在押送途中必然遭罪,而自己去长安,行程食宿自己安排,自然最好了。只是此事并无先例,不知会有什么结果,他心神不宁,也替庞萌担忧。

徐妪起先没搞明白怎么回事,听罢张小亦的解释,便跳了起来,嚷道:“不可以这样做的。这对奸夫淫妇,让他们自行去长安,正好称了他们的心,双双远走高飞。”

赵无故站起正要争辩,令月使劲瞪了他一眼,也便住口了。

庞萌被她这么一闹,倒也有些不知所措。

他正在思索如何应答才好时,只听徐妪自言自语道:“不行,不能让他们自行去长安,我要跟着一起去,跟着一起去。”说罢便大声喊道:“可不能让这对奸夫淫妇自己去啊。老身愿一同前往,看住他们。”

庞萌发愁怎样说服徐妪,徐妪自己有了主意,大喜过望,连声道:“好的,好的,这事就这么定了,有劳徐婆婆了。”

一件千难万难的事总算说明白了,以后就听天由命。

庞萌心下轻松,招呼大家坐下,摊开一幅帛图,指着说道:“朔方至长安可走上郡道,一千八百里。天气也开始凉爽了,正好走路。我算过,以往狱役押送,日行五十里,则需三十六日,我便再宽限一些日子,限期四十五日,必然可以走到长安。若以车马、舟船代步,则用时更短。今日八月初一,我们约定九月十五日午正之时,在长安廷尉府正门前集结归案。可听明白?”

众人连连点头,唯有宋伯和徐妪面露难色,宋伯嗫嚅道:“此行千余里,一路食宿,恐怕也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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