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3)

几天后,范明友来到了朔方,因为是悄悄离京过来办事,没有大肆张扬,轻车简从进了太守府。任宣不敢怠慢,收拾了一处僻静的庭院让他住下。

范明友作为度辽将军曾统率数万精骑西击匈奴,大胜而归。这次风尘仆仆再到边塞,勾起了往日情怀。他歇了一日,便执意要出关登临长城抒发情怀。

夏末时节,虽然沿途山坡上树林枝繁叶茂,但天气闷热,一行人气喘吁吁地登上山巅烽燧台,已是汗流浃背。

范明友擦了擦脸上的汗,又喝了口水,山上有凉风吹过,顿时心旷神怡。北望阴山,郁郁葱葱,耸然兀立的峻峭山群,好似万马奔腾。放眼东眺,辽阔的草原一览无余。黄河逶迤,如一条泛着金色的缎带,从宽谷沟地流过,逐渐没入无垠的荒原。

范明友指着西边说道:“那里就是浩瀚的大漠,当年我等五将军率十五万骑,兵分五路出塞北击匈奴,解乌孙、车师之困,然后修长城,筑塞障,设烽燧,兴屯田,西北遂宁。”

遥想当年万丈豪情,范明友唏嘘良久。下了长城,遇见几个匈奴牧民赶着牛羊匆匆而过,一行人也没在意。

回到太守府,范明友意犹未尽,盘腿坐下,又絮絮叨叨地说起当年戎马生涯,任宣等人在一旁奉承,更是得意。

任宣由他说得尽兴,直说到累了,终于提起淳于几。

任宣道:“淳于几已经关到府衙牢狱里了,边军都尉和医长一直在催问此事,要求将他交由边军处置。特别是那个老医长华延寿,每日跑一趟府衙,跑一趟牢狱。你们怎么处置淳于几我不管,但不能让他死在朔方。”

范明友思索一番,道:“他的随身东西可曾抄没?”

“都抄没了,也没什么东西,一些衣物和书简、诊籍,一柄长剑。不过有一幅画颇是蹊跷。”

“他的那些东西可要好好收着,我要仔细检查的。”范明友心想,不知符传可在其中,若能找到那张通关符传,那霍家也就风平浪静了。

任宣点头应诺。

范明友双手拍了下大腿,好似作出了决断,道:“好吧,我带他回长安,大不了以廷尉判案将他羁押了。这种事情对霍家来说不在话下。你将案宗办妥,去府衙备个案,写上‘重罪疑案,廷尉审决’,可别让人将他放了。对了,你们给他安了个什么罪名?”

任宣不语,只是看着霍府信使。霍府信使道:“私通外藩,盗卖禁物。”接着又说:“在他身上搜出三七,这是边关禁物。”

范明友沉吟半晌,犹豫着说道:“这个罪名有些勉强。漠南匈奴单于已向朝廷称臣,朝廷允许开放边市,盐、布、粮食等均可买卖,只要不是兵器,无所谓私通外藩、盗卖禁物。你们就不能安个其他的实在些罪名吗?”

“还能有什么罪名,谋逆造反?那更找不到证据了。”霍府信使嘟囔道。说完见范明友不悦,他赶忙解释道:“淳于几毕竟是边军医官,抓了后肯定会有人来求情,若是其他一般罪名,不足以堵人之口,就没法将他带走。这是我来之前冯君关照的。”

上一章目录下一页